云川漫步

你是我的神,而我是渎神的人。

见翌思迁:第七十九章 还手

文案及设定

腹黑手更黑的老狐狸 vs 又皮又脆的叛逆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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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翌君算着时间做菜,他将最后一个菜摆上桌的时候,恰好湛迁和安庐推开家门。


可是,湛迁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兴奋地扑上来,反倒阴沉着脸,稳稳地朝他走来。


湛迁停在湛翌君面前,说道:“跟我上楼,我有事跟你谈。”


一句话说得严肃正经,竟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十足的大人做派。


湛翌君道:“怎么了,小迁儿?”


湛迁坚持道:“去书房说。”





两个人来到楼上书房。两年来,这间书房,他们来过无数次,只不过这一次,是湛迁领着湛翌君。


还是那张书桌,两个人分坐两边,湛迁严肃地开口说道:“师父,在我跟你的第一天,你给我立过规矩,不准我有事欺瞒你,对吗?”


“是。”


“那好,接下来,我也希望你能坦诚地面对我。”


湛翌君没有说话,他脸色如常,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可两年过去,湛迁成长不少,他竟是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紧张。


湛翌君在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湛迁一双眼睛紧紧锁住湛翌君,不肯漏掉一丝表情,沉声道:“你不敢接话。”


湛翌君没有回,可他的表情,落在湛迁眼里,俨然就是默认。


“好,我问,你答,”湛迁说道,不自觉地,他的语气像极了湛翌君平日里问话时的模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给我安排好中考结束就出国读书?”


不知是不是湛迁的错觉,他只觉得自己这一句话问出,湛翌君原本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就好像他原本以为湛迁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可到头来只是关于简简单单的“出国读书”。


湛翌君本就是将情绪掩藏得极好的人,除非是很亲近又具有极强洞察力的人,否则根本察觉不到他情绪的波动,因此表情的变化也仅有一瞬。


可惜,彼时的湛迁,沉浸在被欺瞒的愤怒里,湛翌君一晃而过的情绪波动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并未深究。


湛翌君快速答道:“是。”


“你答应得好爽快!”湛迁咬牙切齿,“那么请问师父:您既然早已给我安排好出国留学之路,我现在为什么还要好好念书?我就是从现在开始不学习、不中考,我照样可以出国留学!”


湛翌君的回答毫无破绽:“我给你联系了中国最好的高中之一,他们认苏国的中考成绩。你在育才中学三年以来,成绩优异,你只要中考正常发挥即可。”


“所以你故意不告诉我,等我中考考出好成绩,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再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准备好要送过出国?!”


“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


“因为我不会同意!”湛迁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我绝对不会出国!而且我觉得你对此十分清楚——这就是你瞒着我的原因!!”


“你恐怕误会了,小迁儿,”湛翌君答得云淡风轻,“有关你出国读书一事,我和你父母,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我们是作为监护人,替你做出决策。”


“你和我父母?到底是你还是我父母?!”湛迁步步紧逼,“我爸妈从未提过要让我出国,是你想让我出国吧?!”


面对湛迁的逼迫,湛翌君似是毫不在意,大方承认道:“是。确实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


“为你好。”


“放屁!”


湛迁喘着粗气,他愤怒地盯着湛翌君,想不明白为什么湛翌君突然毫无征兆地决定要送他出国,除非……


除非——“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听说你最近跟她走得很近,因为我妨碍到你们卿卿我我,所以你想将我支开,是不是?!你休想瞒我,我都知道了!那个女人根本没有离开苏国,她就在昔州,你这一个星期连理都不理我,不是因为什么工作忙,而是在陪她,是不是?!”


“小迁儿,”湛翌君不悦,“四十五天的惩罚期,还不够你反省?年初五那一天你的屡次无礼和不肯认错,我勉强可以认为是小孩心性,气头上不愿道歉。可我给了你四十五天的时间,你现在还是张口闭口‘那个女人’?”


湛迁刚想说话,只见湛翌君沉下脸,曲起指节敲击了两下桌面:“站起来。”


湛迁犟着没动。


湛翌君道:“因为口不择言,你等下要挨耳光,现在还要犟着?”


耳光……


湛迁心里一凛。


长久以来接受训诫产生的条件反射,当湛翌君端出惩戒者的态度来时,湛迁本能地感到畏惧。


可本能的畏惧只有一瞬,大脑迅速归位以后,湛迁的情绪,由畏转怒。


湛翌君正色道:“叫‘裴沫姐姐’,否则就站起来,准备挨打。”


湛迁愤怒地质问:“你就那么喜欢她?我连一句称呼都喊不得?!”


“与裴沫无关,”湛翌君淡道,“不过你这样跟我说话,显然已经不是理性探讨,而是无理顶嘴,得挨家法——拿戒尺去。”


挨打?


湛迁实在不明白,这场对话是如何在三言两语间走向一个他完全无法接受的结局。


他明明是来质问湛翌君的,怎么到头来,会变成他挨家法?!


湛迁双手撑桌,向前探身,一句一敲桌面,每个字掷地有声:“师父,我很严肃地告诉你:我不会出国。我要留在苏国!我要留在昔州!我哪儿都不去,我将来要考昔州中学,以后,要考江港大学!”


湛翌君淡道:“中国多的是比江大好得多的大学。按照QS世界大学排名,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等高校,排名都排在江大之前。等你去中国以后就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不会去的!”


“理由?”


“因为我不想去!我不想出国,我想留在昔州!”


我想留在你身边!

湛迁在心里疯狂呐喊。


可惜,湛翌君面无表情地说道:“理由不成立。”


“你——”好似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湛迁愤怒极了,“我去找我爸!”


湛翌君道:“你找他也没用。你的父母已经全权将管教你的事宜授权给我,只要我还是你的师父,你就必须出国留学。小迁儿,这不是在与你商量,这是我作为你的监护人,替你做出的决定。我的决定就是最终决定,你不同意也没有用。”


“为什么?!”


湛翌君的回答是——他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走向湛迁, 湛迁本能地感到害怕,想往后退一步,却不愿示弱,因此站着没动,然而下一秒,他被湛翌君利落地反折手臂压到桌面上。


“我说过,顶嘴要打脸。看在你临近中考学业紧张不得旷课的份上,不打你脸,不过——”


电光石火之间,湛翌君已经拧住湛迁的手臂将他手臂反折到腰上,顺势将他压向桌面,另一手熬膏扬起朝他后tun抽去。


啪!

手掌隔着裤子抽在身后,湛翌君常年健身,手劲大,薄薄一层裤子根本挡不住力,震得湛迁生疼。


“住手——啊!”


啪!啪!啪!


一下重过一下地毫不停歇地朝他身后抽,湛迁硬熬过四五下,只觉身后的巴掌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顿时奋力挣扎起来。他单手被湛翌君反折、压在腰上,便顺着湛翌君钳制他的力道侧身转过,湛翌君落下的巴掌一掌劈空,攥住湛迁的手腕便要将人重新按回去。


湛迁哪里会遂他的意?没被制住的手横掌成刀,朝湛翌君肋骨下缘劈去,湛翌君下意识地往旁一侧身,拧住湛迁手腕的力道一松,湛迁趁机抽回手,握起拳头就朝湛翌君肩上砸去。湛翌君又退一步,敏捷地侧身躲过,眼见着湛迁不依不饶,攻击之势凶猛,他想还击,又怕伤到孩子。


双方对战最忌拖泥带水,湛翌君这一犹豫,湛迁可没有犹豫,只见他拳头虚闪而过,趁湛翌君后退躲闪、下盘不稳之际,抬腿朝他膝后软肉扫去。湛翌君只觉得腿后一痛,向后倒去,他到底功底在,在后仰倒地瞬间,手一撑地板便准备腾空而起,怎料湛迁早有准备,飞身向前,直接跨坐在湛翌君身上,把他重重压到地上。


湛翌君被他坐在肚子上,仰面倒地,抬手要把小孩掀下去,可他们二人早已对战过数百场,湛迁对他的套路烂熟于心,他还未扬起手,湛迁便明白他要做什么,湛迁出手极快,一把攥住湛翌君的手腕,用蛮力单手将他手腕压到头顶,另一手握成拳,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朝湛翌君面门上挥去!


那一刻,时光仿佛停滞。


湛翌君没躲没藏,甚至不再出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湛迁,等着他挥拳而下。


然而,湛迁的拳头高高扬在半空,定格在最高点,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却始终没有挥下。


湛迁的耳朵嗡嗡作响,书房里明明很安静,脑子里却吵得要炸开。


湛翌君教了他整整两年。


两年来,他与湛翌君比试过无数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自己练,他跟着陶赟练,跟着湛翌君学。在武馆、在家中,他不知疲倦地挑战湛翌君,可从未赢过。


湛迁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他能赢过湛翌君,他能把那个不可一世的神打倒在地,得他一句夸奖。


可他从未想过他第一次打赢湛翌君,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比湛翌君强。也许,他早就超过他了,过去,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湛迁慢慢地、慢慢地放下拳头,喘着粗气,不知所措。


他曾经那么敬服那个人,敬服到被他压着往死里抽也从未想过还手,此刻却……


他丝毫没有获胜的喜悦,眼里满是迷茫。


他怔怔地望着湛翌君,像一个做错事却不准备道歉的孩子。


湛翌君见他放下手,冷声斥道:“下去。”


湛迁沉默着,从湛翌君身上起身,站到一旁。湛翌君也站起来,抬手整理干净打斗中被扯皱的衣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淡道:“去把你的家法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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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更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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