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漫步

你是我的神,而我是渎神的人。

《你师父永远是你师父》-2


*喻识墨 x 湛翌君,时间线为两个人和好以后 

*攻挨打,独立短篇 

 

 

 

 

 

湛翌君把一份纸质材料推到他面前,淡道:“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以后,给我解释。” 

 

那是一份信用卡账单,喻识墨上个月的信用卡账单。 

 

喻识墨:? 

 

喻识墨看清东西时,足足愣了数秒。 

 

湛翌君要他喊“师父”的时候,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他甚至悲怆地觉得他终于要跟他清算那些荒唐岁月的账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摆在他面前的会是一份账单。 

 

虽说他对他从不设防,虽说湛翌君有查他账的资格,但是——账单?! 

 

喻识墨拿起账单,内心五味杂陈,看似乖巧地从头翻到尾,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乱如麻地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花这么多钱,不该铺张浪费。” 

 

湛翌君抬眼扫他,幼年挨训时、被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让喻识墨瞬间明白:自己猜的不对。 

 

下一秒,湛翌君面露寒光:“猜?” 

 

喻识墨:…… 

 

喻识墨:……可不就是猜的吗? 

 

湛翌君的指尖,点过账单上,几笔凌晨的充值记录,有的是凌晨三点、有的凌晨四点,冷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日日熬通宵,是为了打游戏。” 

 

陈述句,硬生生被他说出反问句的气势。 

 

喻识墨:? 

 

喻识墨:打游戏?! 

 

喻识墨十余岁被迫背井离乡,开始独自漂泊,自此不再与人交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早已练就一身表情管理的功夫,而此刻,几乎用尽浑身演技才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崩盘。 

 

原本惆怅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掀得翻天覆地,喻识墨内心的小人蹦起老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是谁二十四岁了,还要因为给游戏充值被师父训?哦,是我这个小可怜啊! 

 

纵使他竭力克制,那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也没能瞒过湛翌君的眼睛,湛翌君脸色愈发寒凉,冷冷两个字:“跪下。” 

 

身体先于大脑有了行动,幼年被湛翌君管教的恐惧,让喻识墨在反应过来之前,双膝已经稳稳磕在地上——跪得笔直。 

 

湛翌君冷道:“觉得自己已经成年,打个游戏而已,算什么大事,对吗?” 

 

喻识墨垂头丧气:谁说不是呢? 

 

喻识墨内心的弹幕铺天盖地,快速地溢满屏幕:哥,我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岁!不是十四岁啊!不仅成年,我都成年六年了!哪个成年人会因为给游戏充值而挨训?哪个?哪个?! 

 

他的内心戏自然也没能逃脱湛翌君的眼睛,湛翌君深色愈冷:“许久不管教你,惯得你没规没矩。挨训还敢摆脸色,要不要我从头教你一遍什么是家法?” 

 

家法。 

 

这两个字,砸得喻识墨呼吸都停了。 

 

这两个字太熟悉也太陌生,喻识墨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两个字了。 

 

湛翌君说得太自然、太理所应当,喻识墨却没办法心无芥蒂地接下,在他主动提出结束以后,在他那般折辱过面前人以后,他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管教呢? 

 

湛翌君淡道:“第一次给你立规矩时,我说过什么?” 

 

第一次立规矩。 

 

喻识墨当然明白,湛翌君说的“第一次”,是指哪一次——是他首次收他为徒时的那一次。 

 

明明是十余年前的事,却好像发生在昨天。 

 

明明这些年来,他不愿想、更不敢想,可如今听那人提起,才意识到,他从未忘记过。 

 

记忆如此鲜明,潮水一般,从被他尘封的地方汹涌地溢出,拦都拦不住。 

 

喻识墨咬着嘴唇不肯答话。 

 

恍惚间,湛翌君好像透过面前的青年,看到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小少年,他轻叹,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师父问话,可以不答?” 

 

喻识墨梗着脖子答道:“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 

 

湛翌君第一次给他立规矩,只说了两条规矩,那两条规矩,早已刻进他的骨髓里,就算再过二十年、三十年,就算要将他挫骨扬灰,他也不可能忘记。 

 

——“第一条,坦诚相待。无论你做的事有多糟糕,都要如实告诉我;无论你闯多大的祸,永远、永远不要对我撒谎。我知道你仗着自己嘴上功夫厉害,能瞒则瞒、能骗则骗,谎话更是张口就来,可跟了我以后,这毛病给我改了!只要被我发现一次,后果,我保证你终身难忘。” 

 

——“第二条,你我之间,结束的权利,在你手上。我待人严苛,你一时难以接受,要哭、要闹都可以,甚至你要顶嘴,最多也只是被罚。可若是哪一天,你不想认我这个师父,我们的师徒关系,便彻底结束,从次以后我将彻底退出你的生活,绝不会再管你半分,说到做到。湛迁,结束的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我也不会允许你回来。所以,我希望你,慎重决定,认真对待手中权利。” 

 

回忆的闸口一旦揭开,心口便痛得厉害,痛得他抬不起头。 

 

当初是他主动说的结束,后来是他将他打入地狱,他又怎么敢舔着脸要师父回来? 

 

他曾那般伤害过他,就算要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惜,怎么有脸面再提当年的规矩? 

 

湛翌君见他表情不对,温声问道:“小迁儿,在想什么?” 

 

他喊我什么? 

 

他喊我——小迁儿?! 

 

喻识墨都要停了,堂堂七尺男儿,差点被这三个字逼红眼眶。 

 

湛翌君斟酌着开口:“当初你提结束,是我算计你。我要逼你走,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怪,也该怪我,而不是……” 

 

“别说了!”喻识墨猛地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负气结束,更加不该……” 

 

喻识墨的声音在颤,他抬起头,似乎想要去找湛翌君的眼睛,视线却只投到那人肩上便不敢上移。他不敢看他,他害怕,在那双眼睛里出现冷漠的失望,他的声音低下去:“不该那样……那样对你。” 

 

湛翌君淡然道:“哪一件事令你更后悔?是更后悔当初结束师徒关系,还是后来强迫我?” 

 

“我……” 

明明是那般沉痛的往事,他却说得云淡风轻,喻识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若是前一件,我已经说了,不怪你,要怪也该怪我。若是后一件——”湛翌君说到这里,忽然改变主意,他话锋一转,“我想听你说。小迁儿,你跟师父说说,后一件事,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手,伸出来,”湛翌君脸色微沉,“答得不好,便挨手板。” 

 

喻识墨依言摊开双手,将掌心举到人面前,仍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在他深深伤害湛翌君以后,他仗着湛翌君心软善良,死皮赖脸地痴缠,他晓得那人从来狠不下心,因此拼了命在他面前晃悠,终是缠得那人没办法,答应原谅他。 

 

可那些龌龊的心思要怎么放到台面上说? 

 

喻识墨苦笑,他怎么敢告诉湛翌君,他连他的心软都算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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