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凇淡道:“弹幕在问你,《珞秉寒被拍往事》是你写的吗?”
乌恒璟硬着头皮答道:“是的,是我写的,是我用匿名账号发表的。”
珞凇“恩”了一声:“好好念你的帖子。弹幕帮他提词。”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乌恒璟听完简直想死。
好家伙,让弹幕帮他提词,这是想要他的命吗?他不用看都知道,弹幕肯定挑最夸张、最尴尬的内容发上来!
果然,下一秒,弹幕就开始齐刷刷地发他写过的那些段子,刷的最多的便是“珞小六”。
乌恒璟看着面前飞速刷的弹幕,只觉眼前一黑,他苍白无力地解释道:“这……这是个误会。”
珞凇一个上扬的尾音:“误会?”
误会这个说辞,且不论珞秉寒会不会买账,直播间的观众们就不可能买账。
——误会?哈哈哈哈
——确实是误会,误会自家dxx能被六鞭打哭。
——直播都开了,怎么能只聊天,不动手呢?
——所以珞神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不行?
——珞神,天境都说你“珞小六”了,你还不惩罚他吗?您得证明您自己行啊!
——跟我一起刷吗,“珞神不行”。
乌恒璟看着弹幕起哄起得热闹,内心是崩溃的。
你们一个个地刷“珞神不行”刷这么起劲做什么?他“行”起来遭殃的是我好不好?!又不是你们!
看热闹者总要被看热闹。
先前,乌恒璟开开心心地吃着瓜看着热闹编排着珞秉寒。
此刻,被吃瓜被看热闹的变成了他本人。
珞凇在他身侧好整以暇:“六鞭打哭,恩?”
乌恒璟做着毫无用处的挣扎:“不是,没有,我没这意思。”
“开了直播,不能只聊天,不动手,恩?”
乌恒璟一边在心里暗骂弹幕,一边干巴巴地讪笑:“不动手完全可以。我没意见!我觉得只聊天挺好的,您是神啊,神怎么能轻易动手呢?”
珞凇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乌恒璟红着脸低声央求道:“我错了,先生,给我留点面子……”
珞凇俯身到乌恒璟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还记得吗?刚认识的时候,给我发一句话都要删改半天。那时我告诉过你,信任不源于仰望,它源自坦荡。”
他抬起头,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天境,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那个和珞凇说一句话都要反复删改半天的乌恒璟,那个总是担心说错话会被厌恶、被舍弃的乌恒璟,那个沉迷于仰望、沉迷于求而不得的乌恒璟,终于在漫长的时光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乌恒璟,生动得过分,他会哭会笑会调皮,他由一个属于粉丝的数据点,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乌恒璟正被珞凇撩到感动,下一秒,便看见珞凇拿来了一根——长鞭。
珞凇按下一个按钮,在身后左右两侧,支起两根细细高高的柱子,珞凇拎起乌恒璟的裙摆,将长长的后摆分别支在两根柱子上。
乌恒璟裙子下面是真空的,如此一来,从身后看,……暴露在视野中。可是摄像头在身前,从摄像头的角度看,只能看到被支得高高的裙摆。
乌恒璟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几乎同时明白了珞凇的用意。
——不给看?珞神怎么把我们当外人!
——珞神珞神,天境编排你被六鞭打哭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把我们当外人,你能向媳妇儿学习学习吗?
——“匿名用户”都明晃晃地表示他期待被打哭了,珞神快快满足他!
——开盘啦开盘啦,赌天境几鞭能被打哭?我赌一下!
——前面的兄弟也太看不起我们天境了!怎么可能一下就打哭呢,分明是还没动手就哭了好吗?狗头保命。
乌恒璟咬牙切齿地与弹幕吵架:“谁期待?我才没有期待好不好!谁想看怎么能被六下打哭,谁自己过来挨鞭子!”
——什么,能挨珞秉寒的鞭子?还有这种好事,我第一个报名!
——我离得近,我先来!我在黑阁,珞神你们在哪个房间,我立刻冲来!
——都闪开,我才是珞秉寒的狗,主人我来了!
“你们!你们这群抖M!”黑阁的弹幕放飞自我到乌恒璟都看不下去了,“喂,居然还有人敢说自己是珞秉寒的狗,我还在这儿呢!”
——讲个笑话,神级抖M天境说我们才是抖M。
——别装,天境肯定期待死了,天境写的那些情节都是他最渴望的,蹲一个被打哭。
——珞神快把裙子掀掉,成全小天境!
乌恒璟觉得自己简直是越描越黑,他越是否认,观众们越是认定他在期待;他越是生气,观众们越是认定他是炸毛小受。
所有《珞秉寒被拍往事》里面的爆料,都变成乌恒璟自己的幻想,乌恒璟在帖子里写的所有事迹,都是他想要被这样对待的方式,性质被更改,风向被转换。
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在办公室里开视频会议。仔细看,会发现在电脑旁边、在电脑前置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支着一台手机,手机上静音播放着珞秉寒与天境的直播画面。
在天境气急败坏地喊出“ 我才没有期待好不好”的时候,珞秉寒朝摄像头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沉溺于调侃天境的直播间观众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不同寻常的眼神,他们欢快地刷着一条又一条的弹幕
珞秉寒的那个眼神,像是专门递给屏幕后面的某个人。
而那个人,那个正在一本正经地视频工作的人,收到后,淡淡勾起唇角,退出直播,关掉手机屏幕,专心开会。
那个人,便是揭穿匿名用户真实身份的人。
数日前, 北庐城建集团的新任董事长迎来了他到任以后的第一位访客,来人客气地祝贺他的高升,并且说:“我以为你回归师门以后,会选择去北庐数据集团,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城建。”
是的,北庐城建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不是旁人,正是珞凇。
珞凇淡道:“意外吗?”
“是凇哥的话,就不意外,”来人笑道,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我今天来,不是以黑阁主理人的身份来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
那人说,我知道你不在乎也不介意小孩子编排,因此对此事不甚关心,但是某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往往能带动整个系统,产生巨大的连锁反应。
他说:“治已病不若治未病。”
那个拜访珞凇的人,也是此时此刻,端坐在办公桌前看直播的人,是黑阁新任主理人之一 ——疆皇。
乌恒璟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他是这样掉码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躲过了先生的介意,躲过了传瑞的八卦,躲过了甜冉的出卖,却倒在了黑阁的秩序维护上。
因此,珞凇才会对乌恒璟说,“听之任之,到最后,大家都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攻击”。
不过,这一刻的乌恒璟显然没有心思想那么多。
在看到珞凇取了长鞭过来时,乌恒璟只觉得——自己即使不挨,也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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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皇:一键抄送家长。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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