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凇先带乌恒璟回他租在学校旁边的房子取《日省录》,又将他带回自己家。特地去取《日省录》这个操作,惊出乌恒璟一身冷汗。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像,你常年逃课,偶尔却听一次课,老师居然在那堂课上点了名。
之前在段华卿病房里,乌恒璟和珞凇翻脸,按道理,都不认他作为先生了,更没必要写他布置的《日省录》。
但是乌恒璟写了,他不仅写了,而且每天都认认真真地写,一次都没有落下。
每日反省自己今日得失这件事,已经由敷衍的“交差应付”,变为他的习惯,他习惯性地会在每日日终反省自己,有任何做得不够好的地方,都坦诚地写下来。
从......
柏雪风三言两语处理好珞凇,勒令他回去好好准备,至于他自己——柏雪风揉了揉太阳穴——他这些天忙着老师的病情本已非常劳累,珞秉寒又欠下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的师弟,还有一个,是他师弟的学生,柏雪风摇头叹气:这都叫什么事?
此时,嵇鸿卓正在房间里陪着乌恒璟,见柏雪风进来,便自觉离开。
只见小孩子哭得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垂头坐在床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柏雪风走过去:“哭好了?”
乌恒璟抬起脸,像丢了魂魄的木偶,嗓子哑得不像话:“柏老师。”
“我让珞凇...
柏雪风与珞凇一前一后离开病房,出门时正遇上傅长砚和推着护理车的护士,护士前来给段华卿打点滴。
经过昨夜的抢救,段华卿今天状态恢复得很好,护士嘱咐家属上午的点滴打完,中午可以尝试多让他吃些东西。
因为身体不适, 段华卿自从回到苏国后,连着几天几乎没有进食,全靠营养液支撑,身体每况愈下。今日是第一次有好转,迫切需要补充营养。
柏雪风、珞凇与傅长砚打过招呼,便默契地去走廊尽头,准备谈事。
“师兄要算账吗?”珞凇淡定地问道,尽管多年未承训诫,却毫不避讳,“无论是十年前的账,还是两周前的账,凇都听凭处置。”......
室内的空气,因为段华卿的斥责,气体不断运动却达不到平衡,变成充满厚重粘滞力的流体,粘稠地下坠。
三个人一坐、一立、一跪,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今日室外温度不高,医疗中心的室内更是通过空调和新风系统,保持人体最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可就在这样的室内,珞凇跪得挺直的后背,竟爬出一层薄汗来。
段华卿不说话,沉默便是一种施压。
珞凇断然不会干等着,他面色如常,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段华卿擅长埋线布点,从来不讲无意义的话,每一个问题的背后都是一道思考题,引线穿针,最后要学生自己想出问题的答案。...
段华卿的目光,越过站得直直的师兄弟二人,投向远方。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结,必须由他来解。
段华卿缓缓说道:“十数年前,全球海啸震动,余波波及苏国,礼数崩坏、师道不传。人人自危,无心求学,人与人之间往往介怀于年相若、道相似,因此耻于求教。我办学堂,严厉约束你们,是不希望学生偏入歧途。”
“学海无涯苦作舟,求学必要吃苦。彼时对你们多有体罚,是为了巩固教训,知痛而改过。”
“体罚是手段,不是目的。然而,花样繁多的体罚手段,逐渐成为娱乐消遣,致使耽于享乐、不求上进,荒废自身才华。”
“此后,我禁用责...
柏雪风敲门进来的时候,一下看到跪在地上的珞凇。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来了?”柏雪风走近,板着脸看地上的人,挺拔的身影明明跪得恭敬,却让人恨得牙痒,他压低声音斥道,“一来就惹事!”
珞凇却淡淡一句,不亲不疏:“给前辈添麻烦了。”
段华卿扫一眼黑着脸却骂得亲昵的大弟子,又扫过地上那位时至今日都逼不出句实话、非要把话说得滴水不漏的小家伙,淡道:“让你师弟起来。”
珞凇一惊,仰起头。
柏雪风一滞,喉间一滚,只露出两个字,像是不敢相信的确认一般:“老师。”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段华卿的意思。...
乌恒璟放完一通炸弹,跑了。
他刚一出门,珞凇无声无息,屈膝跪了:“尚未来得及向前辈介绍,这是珞凇新收的学生,乌恒璟。珞凇管教不严,放任小璟冲撞前辈,珞凇给前辈赔罪。”
至于误会、至于情爱、至于当年,没什么好解释的。
珞凇当年没说,现在更不会说,他也相信,段华卿不需要他的解释。当年的情愫,连柏雪风都看出来,难道段华卿会不知道?不可能的。因此戳破与否,本就没有区别。
他对往事素来坦荡,况且,无法言说的那些部分,除了他与段华卿本人,无人察觉,更无从知晓。
旁人不知道,段华卿之...
*喻识墨 x 湛翌君,时间线为两个人和好以后
*攻挨打,独立短篇
湛翌君把一份纸质材料推到他面前,淡道:“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以后,给我解释。”
那是一份信用卡账单,喻识墨上个月的信用卡账单。
喻识墨:?
喻识墨看清东西时,足足愣了数秒。
湛翌君要他喊“师父”的时候,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他甚至悲怆地觉得他终于要跟他清算那些荒唐岁月的账了,可他怎么也......
✓ 喻识墨 x 湛翌君
✓ 年下攻,攻挨打,独立短篇
✓ 设定介绍:攻幼时是受的徒弟,后来攻误会受谋害他全家,怒而断绝师徒关系,并于成年后回来报复受。历经充满伤害的强制爱后,攻恍悟原来受从没害过他。又经历一番复杂的虐心后,两个人和好。
本文时间线为两个人和好以后。
“唔——”
喻识墨缓缓睁开眼睛,床边已经没了热气,尽管同样的场景,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已经重复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发生,他仍是会下意识地一惊——...
“传……传瑞哥?”
乌恒璟听见声音不对,转头看清来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慌张地想要遮蔽,却发现裤子根本不在自己手边。
季蕴心不慌不忙地走进屋内,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条毯子丢过去,正正盖住人下半身,调侃道:“别慌,进门时我闭着眼呢。秉寒的人,我可不敢看。”
乌恒璟问道:“我先生呢?”
“你先生有急事要出去,所以拜托我来照顾你。”
乌恒璟又问:“先生……去做什么了?”
季蕴心听到这话,像是有些惊讶,反问:“他没跟你说吗?”
乌恒璟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没说”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