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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神,而我是渎神的人。

【同人】关于离家出走这件小事-1

* 季杭 x 安寄远

*《安歌寄微词》同人文

* 小圈同人作品,荣耀属于 @米酒蛋泥 太太,ooc属于我,请在阅读原著并了解设定后食用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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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绝对没有想到,安寄远竟然敢离家出走第三次。


季杭是什么人?


季杭,季主任,B大附属医院第二大科室神外的副主任,该科室连续几年都在全国神经外科里排名第一。神外的主任顾平生为人和善,至于季杭,从护士到实习生住院医师到主治,就连其他两个平级的副主任,也都要对他忌惮九分。平日在科室里,季杭都不需要高声呵斥,他只需要浅浅递过去一个眼神,说一句淡淡的话,便能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汗毛倒立,恨不得立刻站成军姿九十度鞠躬说“季主任,我错了”。


是以,在季杭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让他交代一件事,交代三次。


纵是他的得意门生乔硕——乔硕也是万万不敢的。别看乔硕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全科室开会,他敢把顾主任那聪明绝顶的脑门拍下来发到群里;被教训前,敢在料理台上准备好咖喱牛腩的食材,默不作声地点个菜;可乔硕心里拎得清得很,什么事可以嬉笑,什么事绝不能糊弄,他一清二楚,他的老师认真教训过的事,别说第三次,连第二次,他都不敢犯。


唯独这个人。


只有这一个人,再一、再二、再三,在他的底线上疯狂蹦迪,蹦迪完毕,偏偏还扁着一张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就掉下泪来。


季杭把车停在路边,开窗透着气,压着心头的火气,得出结论:


还是打轻了。


第一次是因为什么?


第一次,是因为没规矩被罚,挨完一顿罚,小家伙伤心地质问他“哥为什么要管我?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不是挺好的。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管我这个弟弟了?”


然后就没回家,电话不接、人不见踪影,就连季杭亲自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也是杳无音讯,最后在母亲的墓地找着的人。


第二次是因为什么?


第二次,是回安家被安笙罚跪了一天,没吃没喝,结果这小子竟然还能拖着连打弯都弯不了的一双膝盖,跑了。


真能。


季杭万万没有想到,他千算万算竟落得这么个结果。本以为将安寄远送回安家是远离是非之地的万全之策,没想到终究是低估了这小子的体力还有能耐。


把人揪回来之后,日理万机的季主任还没来得及跟弟弟好好算算这笔账,这小子竟然敢第三次,离家出走。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季杭不知道。


但是想想,那孩子翻来覆去也就那么点儿理由,无非是因为那一大堆小心思——简单说,就是觉得自己委屈。


大概是季杭曾经给过弟弟的威胁太过深刻,当时季杭说的是“下次再有说话说到一半,转身就走夺门而出的这种动作,腿打断了算”,因此,连续三次离家出走,安寄远没有一次是在季杭手上走的。


这也就造成了,连续三次,季杭都是被人通知的那一个——明明是在他们手上跑的人,那些通知者都毫无同情心地要求季杭去找人。


第一次,是安笙连打了六个电话问季杭“人在哪”。


第二次,是陆白的通知“安寄远跑了”。


这一次,是他亲师兄颜庭安给他打的电话。时间是清晨七点半,季杭刚刚连夜做完一台手术,换好衣服准备回家休息。师兄先是问了几句科室的情况,最后才好像唠家常一般云淡风轻地跟了一句“哦,还有个事跟你说一声,你寄放在我这儿的新年礼物,跑了”。


颜庭安淡定极了,甚至话语间,还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默。


季杭:?


季杭气得差点把手上的病历本给扔了。


就这点出息,还整天跳着脚质问自己“凭什么总把我当小孩”?!


凭什么乔硕能跟你共担风险,我就得被摘在外面,什么都不能管?


凭什么我总是得被当成小孩一样教育?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这样下去不成——季杭只觉得越想,火气越重——如果现在那小子出现在面前,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不过,人会去哪里呢?


安家和医院,是肯定不会去的。墓地,去过一次,也不太可能重复去。师兄家?更不可能,他就是从那地方跑出来的。


安寄远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季杭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去夏冬家了吧?


据他所知,夏冬今天正好休息。


最简单的求证方法,是直接打电话问夏冬。


可季杭有些犹豫。


因为如果问夏冬,而人又不在他家,可想而知,夏冬肯定是一顿唠叨。


季杭思考片刻,在“找不到弟弟”和“肯定会挨骂”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喂,夏冬,小远,在你家吗?”


“我家?”


夏冬这一愣,季杭马上知道了答案——不在。


可惜,夏冬的脑子也快得很,立刻反应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价值就立刻丢弃不是好习惯,季杭作为一个有风度的成年人,自然不会干这种事。


只是,他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的“风度”。


因为,夏冬在零点零三秒后,以足以撑破他耳膜的音量连珠炮一般地炸起来:“你问我?你找不到他人?你又揍他了?你肯定揍他了!有事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手?你怎么还活在旧社会呢?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硕小远都对你逆来顺受!真以为小远是沙袋做的啊?打打打,你除了揍他还会什么?你……”


可惜,连珠炮发射虈到一半被灭了火——季主任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两秒之后,电话铃嗡嗡地虈震动起来,来电人:夏冬。


季主任瞄了一眼,默默将电话号码划到底部,毫不犹豫地拖入黑名单——无情的模样像极了他亲师兄当初拖黑他的样子。


季杭耐着性子,抱着一线希望还是去临屏公墓找了一遍,毫无意外地没有找到人,开车奔波于B市的一条条闹市街道,在计算机一样严谨的脑子里搜罗着过往安寄远提过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从一大清早,找到夜幕低垂,季杭开着车找遍B市的大街小巷,却始终一无所获,就差报警了。电话仍是不接,信息仍是不回,人的踪影,仍是,毫无头绪。晚上九点半,一天一夜没睡,就是季杭也感到疲惫不堪。


疲劳驾驶不可取。


季杭终是抵不过生理疲劳,决定回家先睡一觉。


车停在小复式公寓的楼下,季杭从驾驶位里钻出来,准备上楼。


远远地,家楼下,路灯照着,有一个人影,孤零零地站着。


腊月的深夜,寒意森森,连蚊虫都早被冻得没了影,却偏偏有这么一个人,不怕冻、不怕冷地立在灯下,周遭一片静谧,连一个路人都没有,那人的影子被月光和路灯交织拖长,所谓形只影单,莫过于此。


再走近一点,季杭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显然,那个人也看清了他。


不知道他在楼下站了多久,只是此刻,二十三岁的青年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紧张地搓在一起。


季杭大步走过去,脚步凌厉,气场十足,一丝停顿都没有,甚至连给人后退的时间都没有,季杭直接扬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安寄远,你有没有一点分寸?!”


“我……”

安寄远想说:我若是没有分寸,又怎么会自己回来?


那一瞬间,安寄远突然后悔了。


他跑了一整天,原本打定主意再也不理这个人了,可是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他家楼下,他简直要被自己的没出息气死了。


他都对你冷漠至此,你为什么还对他抱有期望?


可他就是没办法。


一身骨气竖起的高墙抵不过内心殷切的期望,安寄远绕了半天,还是绕回季杭家楼下等着。


见到哥哥从远处走来,安寄远感觉脑袋、膝盖和身后像过了电一般,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可是又难以抑制地感到踏实与安定。


他想见的人,终于来了。


可惜,见到哥哥的期盼只持续了零点零一秒,就被季杭的耳光抽得粉碎。


安寄远的舌头抵了抵口腔内虈壁,能感到那里的皮肤迅速肿起,热辣地疼,明晃晃地提醒着他:他的期望有多可笑。


可惜季杭没有给他太多失望的时间,一巴掌拍在人脑袋上,一把拎起他的衣服,薄薄一件卫衣在寒夜里几乎无法抵御任何寒冷,小孩的整个脑袋脖子都冻得凉凉的,开口训道:“这么冷的天站在楼下等?!不知道上楼吗?给你的钥匙呢?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要我像盯小孩一样盯着你穿衣服?手机不接、电话不回!出了意外怎么办?!”


如果安寄远处在头脑清醒的状况下,一定能听出来季杭这话里含的尽是对他的关心和担心。


可惜,安寄远不是。


跑了一整天,又被冷风吹得头昏脑涨的安寄远,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钥匙,扔了。


原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


原以为,再也不会回来见他、找他、对他继续抱有期望了。


小时候的安寄远,天真开朗又粘人,带着安家一脉相承的理所当然,就好像季杭理所当然地认为“哥哥管弟弟天经地义”一样,安寄远也觉得“弟弟被哥哥管着,也是天经地义”。


然而这种“天经地义”在十四年前被生生折断。


那一年,安寄远忽然明白,原来从来就没有“天经地义”,原来哥哥,是会对他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的。


他做错了什么呢?


幼年安寄远想了很久很久,自己究竟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惹得哥哥的冷漠至此,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他活着,就是一种错。


他不该出生,因为他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死亡,所以,他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安寄远就带着这样一股失落被拽进了季杭家的卫生间。


花洒打开,调到热水,水流哗哗地冲出来,热气一下子窜满整间淋浴间。


“洗澡,”满脸肃杀之气的季杭惜字如金,调到合适的水温之后,就把人扔在了浴虈室,撂下一句,“洗完澡,去书房反省。”


安寄远站在氤氲的水汽里,望着周遭升腾起来的水雾,脑子里竟然蹦出四个不合时宜的字:恍如隔世。


是啊,恍如隔世。


时间仿佛回到几日以前,他因为不愿被哥哥误会闹脾气旷班而从安家跑出来,结果被拖去庭安哥家,当时也是这样,一进门就被塞进浴虈室洗热水澡。结果,他那么努力地从安家跑出来,非但没能在哥哥那里赢得一点点好感,这个行为反而被季杭定性为“离家出走”,自季杭亲自找他回来之后,就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训斥、惩罚、严厉、冷漠……冷漠,冷漠,还是冷漠,不留一丝虈情面的冷漠。


安寄远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哥究竟知不知道他当初执意拖着半残的身子从安家跑出来的真实缘由。


他记得,他说过“不是故意不来上班的”,是因为被罚了一整天的跪,没办法去上班。


可当时哥哥回应了吗?


好像没有。


安寄远挣扎过,努力过,到最后自暴自弃。他累极了,他真的觉得在哥哥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自己永远也到达不了哥哥的要求。


既然,在哥哥心里,我永远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那我虈干脆就做一个小孩给他看。


洗完澡,去书房反省。


去书房反省?反省结束了干嘛呢?还能是干什么?难道还会有促膝长谈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不可能的。


安寄远慢慢地褪掉衣物,站到花洒下面,接着水流的冲击,闭上酸涩的眼睛。


又要挨罚吗?


又是一见面连话都不说就打吗?


那我回来干什么?


安寄远闭着眼睛,感觉眼眶里有温热的水流淌下,分不清是热水还是泪珠。


——我就应该一走了之、永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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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个人萌点同人文,一不小心写长了,于是决定一边发一边写。


想写带着糖和一点点玻璃渣的爱的教育(?)。

然而,在小远有限的犯过的一些错误里面,真的很少有踩过我“必须惩戒线”的行为,想来想去,离家出走最合适。


累计离家出走三次、短时间内连续离家出走两次,这不得好好教育教育?


所以,小远,来竹子家吧。

我家哥哥们虽然也凶,可是他们训诫点高啊,不容易触发挨罚事件。

小远来我们家,楼梯随便滑,我们家也不养猫(只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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