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在面前这个小青年据理力争了一个小时之后,林剑的回答依然十分果断。
“剑哥。”
林剑毫不犹豫:“不可能。”
“剑哥,给点面子。”
“任朝青,你有这耐性,你磨我虈干嘛?你直接约他去。”
“我约了,但他拒绝了我,理由是不跟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约,”被称为任朝青的小青年很是不满地说道,“我听说,他上一任,那个Yuan,也比他小,他凭什么嫌我年轻?!”
林剑憋笑:“据我所知,Edwin是一位很有礼貌的绅士,所以,他大概只是找了一个既体面、又令你无法更改的理由拒绝你。他要是说别的,你肯定穷追猛打。可他说你年纪小,生理限制,你改不了,只能放弃。”
“所以我打算去现实里追他,”任朝青竖起一根手指,“林剑,我只要他的真实姓名,别的都不需要你告诉我——就一个名字。”
林剑叹气:“喂,我说,为什么非他不可?”
任朝青理直气壮:“他单身,我也单身。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林剑淡定道:“谈恋爱讲究眼缘,你看上人家,人家没看上你,很正常。”
任朝青“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不会说话呢?”
他探身向前:“真不帮我?”
“空幕的规矩,我不能透露会员的真实信息。”
“行吧行吧,整个空幕就数你古板!”
任朝青走出林剑的办公室,一个电话就拨给了钟坎渊:“喂,渊哥,在忙呢?”
钟坎渊道:“没有,你说。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任朝青也不废话,直入主题:“想跟你打听个人,空幕有个会员叫Edwin,你认识吗?”
Edwin?
在电话那头,钟坎渊的眼神变得玩味,他问道:“怎么了?”
“跟你打听打听, Edwin的真实信息是啥呀?他叫什么名字?”
钟坎渊不动声色道:“这事你应该去问林剑。”
“那不是林剑不肯说嘛,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会员准则大过天!一点也不肯通融。”
钟坎渊乐了:“怎么,我就能通融?”
“那不是必须的?!”
钟坎渊沉吟道:“其实你见过他。”
“我见过?是我认识的人?!”
任朝青努力在脑海中搜索。
那个每周六都会来到空幕独自一人喝美式咖啡的男人,他偶尔会去看看演出,却从来不约人,一坐就是大半天,安安静静,与周末欢腾躁动的气氛格格不入。
任朝青出入空幕几次,对他记忆深刻,可惜面具之下,只能看清那个男人一双眼睛。
那么温柔、那么透彻的一双眼睛,好像全世界都因他静止,令他一见钟情。
“恩,他跟你家,有点关系。不过,他在平时和在空幕不太一样,所以,你可能没把那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任朝青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爽快点,渊哥,他到底是谁?”
“根据空幕会员守则,我显然也是不能给你透露的,”钟坎渊故意停顿片刻,才道,“不过——我可以约你们一起吃饭,到时候你自己问。”、
任朝青乐道:“可以啊,时间你定,我随时有空!渊哥,看不出来,你长期不在空幕,居然跟Edwin挺熟的。”
熟。
挺熟的。
能不熟吗?
钟坎渊在心里冷笑,当初卫坤和元学谦的那些糟心事,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自从他和元学谦复合以后,在元学谦的强烈要求下,他对他的普通朋友交际放得宽了,但卫坤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出现在元学谦生命里的竞争对手。
男人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总是充满敌意,更何况,卫坤直到现在还是单身,元学谦还把人家当朋友,万一哪天卫坤想起来约元学谦叙旧吃饭,他若是阻止吧,元学谦肯定不高兴;若是不阻止吧,他自己心里膈应——不如早点成全任朝青。
钟坎渊道:“那就这样,我约好告诉你。”
“累死我了,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不停地改方案。”
当天晚上,元学谦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见钟坎渊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果断坐过去瘫到他身上,抱怨道。
“你说你这当职员的,怎么比我做老总的还忙?”钟坎渊很是享受小情人一回家就腻自己身上的滋味,嘴上却道,“换衣服去,一身灰就往我身上蹭。”
元学谦干脆整个人都躺到沙发上,枕在他腿上,仰头无赖道:“不想动,你给我换呗!”
钟坎渊捏他的鼻子:“我给你换?我揍你还差不多。”
元学谦从沙发上蹦起来,一举跃到他身上,正面扑进他怀里:“那我只好把灰都蹭你身上了。”
“你慢点,”钟坎渊皱眉,“看你精神挺旺虈盛的,能蹦能跳,一点也不累。”
“我那是心累!”
钟坎渊嗤笑:“你才多大啊?就心累。”
元学谦长叹一声:“哎——没有我们这些职员没日没夜地操心,哪儿有你们这些在家里舒舒服服看电视的总裁?”
钟坎渊笑了,捏捏他的脸,问道:“你现在跟卫坤还有联系吗?”
元学谦听他提起“卫坤”,神经一下子绷紧,警惕地说道:“没啊,我最近……天天加班,周末也跟你呆在一起——我最近表现这么好!”
钟坎渊似笑非笑地看他:“我不过随口问一句,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背着我又瞒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元学谦立刻否认,“看你提卫坤,怕你神经过敏。”
开玩笑,钟坎渊对卫坤的高度神经过敏,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钟坎渊道:“这周六晚上,约他一起吃个饭。我有个朋友,想跟他谈生意,让我给引荐。”
元学谦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狐疑。
——你会那么好?还给卫坤引荐客户?
钟坎渊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你、卫坤还有我朋友,四个人一块吃饭——不会有不愉快的。”
元学谦的眼睛在他脸上扫视几个来回,确认钟坎渊是认真的,才终于说道:“行吧。但事先说好,这是你让我约的啊,不准借机找事!”
钟坎渊一笑:“我什么时候找事了,恩?”
哼,还不承认。
元学谦撇撇嘴,不跟他争,拿出手机给卫坤发消息。
短短两分钟后,元学谦抬起头:“他答应了。”
钟坎渊环住他的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答应得挺快,恩?他现在还秒回你消息呢?你约他还有求必应?”
元学谦瞪他:“说好不找事的啊!”
“我找事了吗?我是在称述事实。”
元学谦:……
元学谦明智地选择回避话题:“周六是几点,饭店定在哪儿?”
钟坎渊扬眉看他:“怎么,迫不及待?现在就开始期待周六见面了?”
元学谦怒道:“我是为了编辑信息发给Edwin!”
钟坎渊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想见就想见,你直说,我又没拦着你跟他见面。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想见随时可以见他,你见个‘朋友’我还能不让你去?”
他刻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元学谦:……
眼看着钟坎渊的话锋越来越不对劲,元学谦果断道:“……我去换衣服。”
可他刚准备起身,却被男人一把箍虈住腰按了下来,他一抬头,正对上钟坎渊一双深沉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闪烁着捕食者的危险光芒,男人低沉的嗓音说道——“现在想跑,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