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漫步

✓ 今天的局面是：严肃腹黑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 5+k字

【“我只对你这样。”

——话可不能乱说啊！】

 

叮——

 

电梯抵达楼层，餐厅门面装修简朴素雅，巧克力色的金属竖纹上面，悬着一个金色意大利文的餐厅名，前台立着一个穿黑色正装裙的姑娘，姑娘看到严青泽和秋沐之，主动迎接上去，问候道：“严先生好！”

 

又转向秋沐之，微笑着说道：“祝秋先生，生日快乐！”

 

秋沐之：！

 

秋沐之愣道：“餐厅怎么知道我快过生日了？”

 

严青泽浅笑一下，并不回答，只淡淡扫他一眼：你说呢？

 

秋沐之立刻反应过来：因为严青泽记得住他的生日，并且告诉了餐厅工作人员。

 

秋沐之被电过一下，脑袋晕晕乎乎的：他……还记得我的生日？

 

一般会随便记住别人的生日吗？

 

如果被记住生日，是不是说明，我对他而言，也算比较特别？

 

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足够了。

 

这应该……不能算他强蹭吧？

 

秋沐之又高兴了一点点。

 

“沐之？”

严青泽忽而叫他的名字，打断秋沐之的思绪，秋沐之一抬头，正对上严青泽的凝视。

 

明明他的表情很温和，却给人一种，上课开小差被抓个正着的错觉。

 

秋沐之：“呃……”

 

严青泽微笑着，把面前的菜单递过去，好脾气地重复一遍：“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

 

秋沐之有一种当面乱想被正主抓到的羞耻感，没心思看菜单，草草略过一眼，把菜单还给严青泽：“没事，你……定吧。”

 

严青泽见他脸色不好，温和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你说过喜欢西餐，所以选的这家店。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换一家。”

 

“没有，挺好，就吃这个吧，”秋沐之更不好意思了，他小声试探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西餐？”

 

“有一次你直播的时候，有粉丝说自己过生日时父母带她去吃西餐，你回了一句‘羡慕，我也想吃’。虽然可能，只是你一贯的宠粉作风，毕竟无论粉丝说什么，你都能夸出花来。但是，”严青泽淡道，“除了你爹妈做的饭，这是我唯一听过你说喜欢什么。”

 

秋沐之：！！！

 

怦然心动的触感，恰到好处，那一秒心脏跳得很强烈，却也只给了他一秒的错乱，下一秒，严青泽略带打趣地说道：“我总不能把叔叔阿姨从柯州请来给你做饭吧！”

 

暧昧的气氛，被这一句幽默击得烟消云散，秋沐之也放松地笑出声来。

 

 

 

点好餐后，服务生上来一份餐前面包，几个漂亮的滚圆面包被放在长长餐盘上，餐盘由爱马仕橙的皮质制成，上面铺着一层纱布垫巾，高级感拉满。

 

严青泽优雅地拿起湿巾擦尽手，又抽出餐巾纸，将手上的水渍擦干，而后徒手掰下一块面包，沾了沾餐厅用意大利黑醋和橄榄油自制的油醋汁，递给秋沐之：“酸酵母面包、油浸小番茄配佛卡夏、酥皮卷、意式硬面棒。”

 

严青泽的手指逐一点过面包盘上的每一样餐食，说道：“面包表面温热，新鲜从烤炉里拿出来，最大限度保留面包的松软。它看起来只是一份赠送的寻常面包，与正餐相比毫不起眼，可餐厅的门面，恰恰是这不起眼的面包。这家餐厅的餐前面包搭配配方，自开业以来从未改变，多少食客千里迢迢赶来，为的仅仅是这一份赠品。细节决定成败。”

 

严青泽流利顺畅的语言，像是在做开庭报告，秋沐之听得一愣一愣。

 

严青泽说罢，扫他一眼，严肃道：“记住了？”

 

“恩，”秋沐之边听边点头，比上课时埋头写笔记的三好学生还要认真，“我都记住了。”

 

“很好，”严青泽一颔首——得到肯定的秋同学露出一个微笑，怎料严青泽下一句——“我随口胡诌的。”

 

秋沐之没反应过来：“呃……啊？”

 

严青泽心道：看你紧张得连手放在膝盖上还是放在餐桌上都要琢磨半天，多说点话，破个冰而已。

 

“但面包好吃是真的，以及，”严青泽意味深长，“你知道西餐会上餐前面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秋沐之丝毫没有刚被骗过的觉悟，眨眨眼，老实答道：“不知道。”

 

严青泽正色道：“因为苏国的胃吃西餐总是吃不饱，所以要靠面包，把你们塞饱。”

 

秋沐之恍然大悟：真相竟然如此简单？

 

他满脸单纯的样子毫不设防，认真说道：“原来如此，学到了。”

 

严青泽静默三秒：“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秋沐之没反应过来：“诶？”

 

严青泽无奈：“这句也是，我胡诌的。”

 

秋沐之：呃……

 

“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看人不要带滤镜，也不要对权威迷信。这世上有很多人，表面上看起来衣冠楚楚，然而皮囊之下，”严青泽冷笑一声，“禽兽不如。”

 

严青泽说这话的时候，收敛一贯儒雅的气场，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凉薄，穿过桌台，直击秋沐之的心脏。

 

那一刻，秋沐之忽而觉得严青泽离他很远、很陌生，好似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严青泽。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因为下一秒，严青泽恢复一贯的温和，推了一下眼镜，问道：“吓到你了？”

 

秋沐之摇了摇头，忽略了心头的陌生感，答道：“没有。”

 

“那怎么连话都不说？”

 

“我只是在想……”秋沐之低下头，咬了一口面包，它看起来其貌不扬，入口却极为蓬松，温暖的麦香在口腔内扩散，如同被地中海暖洋洋的海风吹拂，油醋汁充分迷惑味蕾，掩盖碳水的罪恶又弥补面包的干燥——是真的很好吃——秋沐之咽下面包以后，说道，“你……你不问我……”

 

“问你什么？”严青泽当然明白小家伙的潜台词，他只是故意逗他，“问你，为什么要选《法律实践》这门课？”

 

秋沐之立刻辩解道：“不是。”

 

严青泽对他的急切视而不见，继续逗他：“还是问你，没能继续上庭樾的课，是不是很失望？”

 

“我没有！”秋沐之真的着急了，“我……你来当我的老师，我做梦都不敢想。”

 

严青泽闻言，轻笑一声：“那么，你想让我问你什么？”

 

重音加在“你”。

 

“问我，为什么只考上北庐政法。你……你当时劝诫过我，不该着急直播赚钱而耽误学业，我那时信誓旦旦说不会，结果现在……”秋沐之痛苦地垂下眼眸，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轻声说道，“考砸了。”

 

严青泽淡然说道：“那么，你考砸了这件事，与直播有关系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秋沐之反问，又小声为自己找补，“你拉黑我以后，我就没有再播过了。”

 

严青泽在心里回复道：那不叫“拉黑”，那叫“删除好友”，小朋友。

 

但他面上只回了一个字：“恩？”

 

秋沐之沉默片刻，承认道：“好吧，学习太烦的时候播过几次。”

 

严青泽心里暗笑——他当然知道秋沐之播过。

 

可他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几次？”

 

“六七……八九次，总之没有很多！”秋沐之越说越心虚，最后整个身子往前探，急促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能逼得小朋友直接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看来是真把人逼狠了。

 

按道理，这时候应该收手，好好地安抚一番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但是怎么办呢，他可是严青泽。

 

严青泽的车，是一辆黑色奔驰G500。奔驰G级，是世界上性能最强的全地形越野车之一，造型简明却线条刚毅，方方正正的车厢造型兼具古典与豪华，充分展示越野车的肌肉劲感。

 

奔驰G500的车主形象是“富有的年轻人”，因此，民间有一句诙谐的打趣：渣男开大G，寓意开奔驰G级的男人虽然年少有为、富有多金但是往往花心。

 

这种车主形象，看似与严肃冷厉的严律师全然不搭，但其实，严青泽有很多面，他也有温柔凉薄、游戏人生的一面。

 

他是像养儿子一样，认真地教导秋沐之，但这并不妨碍，他偶尔冒出一些“不做人”的本性。

 

严青泽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指哪件事令我生气？是答应过我不再直播、好好学习、却背着我偷偷上播，还是今天上课找人代点名被我抓到，恩？”

 

秋沐之窒息了。

 

他沮丧地发现，严青泽说得很对，他惹他生气的事何止一件两件，而是每一件。

 

他明明，想给他留下好印象的，却总是越做越错、越错越多。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这些事严青泽根本无所谓，但是小孩好就好在，太懂事，也太善于反省自己了，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严青泽观察着小朋友内疚苍白的脸色，良心终于冒了个头，他轻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我生气了吧？这么好骗，得亏遇上的是我，要是遇见其他没良心的人，非得被PUA不可。”

 

秋沐之低着头却坚定地说道：“不会的。”

 

严青泽挑眉：不会什么不会？知不知道你这种善良心软又爱自责的小朋友最容易被拿捏了！

秋沐之小小声地补充一句：“我只对你这样。”

 

严青泽：？！

 

严青泽差点被呛到。

 

现在的小孩真是……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见严青泽不说话，秋沐之小心翼翼地说道：“明明可以考上江大，却只考来北庐政法……这个事，你……”

 

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严大家长，迅速调整表情，答得冠冕堂皇：“你不是答应会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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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终于过完十八岁生日提交黑阁入会申请的秋沐之。

恩，看着脸颊发烫的 秋 · 被打开新世界大门 · 沐之，有没有想到当初怎样搜索着误打误撞入圈的你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