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漫步

你是我的神,而我是渎神的人。

第25章 被挂科支配的恐惧

✓ 今天的局面是: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说过,我不介意,全班挂科。”】


 


“老师,求您了,您帮帮我!求您帮我一次吧!我给您跪下磕头,我真的没办法了!”

 

男生深深垂着头、弓着背,握拳撑在办公桌上,低三下四地求道。

 

按照苏国的行业标准,普通办公室的人均使用面积在6平方米。

 

这间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内,整齐放着四张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是窗户,窗边摆着一排高高的办公柜,窗台上四盆水培绿萝,尽管科学早已证明绿萝除甲醛的效果微乎其微,但好养活的特性仍然使它们成为办公室植物首选。

 

无需修剪,无需施肥,玻璃花盆的盆壁上发黄的是一圈一圈干涸的水渍,看起来不常有人换水。像这间办公室一样,绿萝被堆砌在无人关心的角落,沉默地生长。

 

男生的面前,坐着一位年轻的辅导员。

 

辅导员神情漠然:“你的情况呢,我了解了。庐政规定助学金申请得在9月30日之前提交,你看看今天几号?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我怎么给你交?”

 

“我交了!”男生急切地辩解道,“我……我们班长没有通知申请助学金的时间,我9月底才知道这件事,我是9月28日把申请材料交给您的,那天您不在单位,我放您桌角了。”

 

“葛杨,”辅导员漠然道,“跟你说过多少遍,我没收到你的材料。”

 

“我放了!我真的放了!”葛杨说道,他指着桌角的茶缸,笨拙地比划道,“一叠纸,我压在杯子下面,我花了两块八毛钱打印呢!”

 

葛杨是个农村孩子,宽额头、四方脸,明明只有18岁,一笑起来却满眼的鱼尾纹和抬头纹。

 

开学第一天,葛杨扛着一个麻袋来到宿舍,里面只装三四套衣服,没有电脑,手机也是破破烂烂的,屏幕碎了一个角,勉强能打电话,听说,是远方亲戚淘汰下来的旧手机,但电话费太贵,他也不舍得打。

 

辅导员神情漠然:“没收到就是没收到。”

 

葛杨着急了,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因为嘴笨只是憋红了脸:“你怎么欺负人呢!我明明放了!我在截止日期之前交的材料!”

 

他说完,恍悟自己语气太冲,怕辅导员更加不给他办,放软语气,央求道:“老师,我大学学费是借的钱,家里等着助学金去还债。您帮我一次!就这一次!我奶奶病重,每周都得去医院,如果这个学期申请不到助学金,我们家就要交不起医疗费了。而且我后来……放假回来,您说没收到材料,我后来也补交了!您不能不认账啊!”

 

葛杨越说越急,辅导员却完全不着急,他甚至拧开热水瓶,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的茶缸里添了点儿水。

 

3升多的大热水瓶,加厚钢制外壳、真空玻璃内胆,保温效果绝佳;热水瓶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瓶身充斥着各种掉漆和划痕,热水瓶口是黑色PP材质,不知道什么时候磕了一个缺口,倒水的时候,水流被缺口分成两股。

 

纯白搪瓷茶缸子,上面印着“陶三姐”的图案以及“十周年”的标识,“陶三姐”是一家北庐连锁快餐店的牌子,看起来,像是这家餐厅十周年店庆时送给客人的赠品。

 

辅导员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节后补交的材料,没交齐,我不是给你退回去了吗?”

 

葛杨说道:“可我补交了啊!您让我改的地方,我都改了!”

 

辅导员不耐烦地说道:“你看看今天几号了?你现在交齐有什么用?”

 

葛杨一遍一遍地数到:“我第一次交表,是9月28日,您说没收到,我重新准备材料提交过来。10月3日,我第二次交表,您说《家庭情况调查表》没有村委盖章,我找村委盖了。10月9日,第三次交表,您说,从扶贫办网上查询建档立户信息不算数,要我提交原件,我让家人寄过来了。10月14日,第四次交表,您又说申请书写的太短,让我回去重新写申请书。10月18日,第五次交表,您说……您说《家庭情况调查表》过期了!”

 

葛杨说到最后,他绝望地嘶吼道:“我改了,您每一次的要求,我都改了!为什么最后告诉我时间过期了!如果截止日期是九月末,那么为什么不在第一次交表的时候就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修改!”

 

辅导员吹了吹茶缸上面的茶叶,就好像那漂浮的茶叶是葛杨一样,试图将他们吹散,平静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葛杨呢喃着,眼神空洞,紧接着他像溺水之后抓到浮木一般,爆发式地说道,“老师,我求您!老师,您一定得帮帮我!我听朋友说,现在助学金还在学院审批阶段,只要向院长反馈,就可以补递材料。您帮我跟院长反馈一下!一定可以的!”

 

辅导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葛杨,你别缠着我。实话跟你说,院长日理万机,我不可能为了你这点小事去打扰院长。”

 

辅导员嘀咕道:“我每个月就拿那么点儿工资,还指望我当救世主?再说,每个学生都有事去烦院长,我还要不要在学校混了?”

 

“这不是小事!”葛杨急了,他笨拙地重复道,“老师,我真的……交不起学费,您帮帮我!帮帮我啊!”

 

辅导员挥挥手:“早点回去吧,你天天来办公室堵我,也没用。”

 

 

 

 

 

 

“葛杨。”

严青泽点到这个名字,课堂上一片寂静。

 

十月下旬的北庐已是深秋,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穿着长袖卫衣或是毛衣开衫,严青泽却还是一件短袖。

 

POLO衫配正装长裤,与第一次授课同样的搭配类型、换了配色,POLO衫兼具T恤和衬衫的特质,介于正式与不正式之间,像极了他做人的风格。

 

——严青泽永远在各种边界里游刃有余地穿梭,你摸不透他,却因此更加着迷。

 

严青泽淡道:“又一个没来的。刚刚点过一半同学,已经有八位同学没来,秋沐之——”

 

秋沐之:!

 

秋沐之一个激灵。

 

最开始,严青泽让他当课代表的时候,秋沐之内心是小雀跃的,因为这意味着“他”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也意味着他能够离严青泽近一点。

 

但是很快,秋沐之就开始痛苦。

 

当课代表之后,严青泽真的很喜欢当堂叫他全名。

 

秋沐之:被叫大名这件事,无论多少次都适应不了 QAQ

 

秋沐之每次被叫全名,都要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甚至想——他应该把大名改成“小秋”的,这样即使被叫全名也像在叫昵称。

 

严青泽微笑地看着他:“课代表把没来的同学逐一登记。第一堂课我就说过,点名不到者扣平时分。我说过,我不介意,全班挂科。”

 

秋沐之答道:“好的,老师。”

 

秋沐之的内心却是:来了来了,那种被严老师支配的窒息感又来了。

 

果不其然,严青泽此言一出,同学们一片哀嚎,严青泽呢?

 

严青泽面对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表情只写着两个字:满意.jpg

 

 

 

秋沐之:……

 

秋沐之想起疆皇对他说“严青泽担任客座教授那么久,从没听说他真正讲过课,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学校讲课”,确实,老师很像是第一次且最后一次给学生讲课——那是完全不担心全班挂科的“美名”传出去之后,下学期没人选他的课啊!

 

 

 

但是听到葛杨没来的时候,秋沐之颇感意外。

 

葛杨和秋沐之都是人文大类02班的大一新生,秋沐之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当初唐亮凯在班级群里逼大家买文具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买。

 

秋沐之没有买,葛杨也没有买。

 

秋沐之知道葛杨家里是贫困户,在葛杨的家乡,数十年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如今他考上庐政成为全村的骄傲。

 

因此,葛杨非常珍惜在庐政念书的机会,按理说,他不应该翘课。

 

秋沐之怔怔地想: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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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 秋沐之 一堂课 被严青泽 “咯噔” 八百次。

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哈哈哈。

(拍肩)小秋啊,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可不是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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