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漫步

✓ 今天的局面是：优雅冷酷的神明 x 赤诚单纯的小孩

【毫无征兆地，秋沐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到让人想去依靠。】

 

 

看到葛杨那一刻，秋沐之本能地想要逃跑，可是他又能逃去哪里？！

 

沙发区的人群向他聚拢，男人女人们抛下一地的家具，围到秋沐之身旁，他们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韩老板，你这只宠物，还没教好就带出来，也不嫌丢人。”

 

韩文昶神秘一笑：“你们不知道吧，这可是庐政的高材生！”

 

男人惊讶道：“庐政？他是庐政的学生？”

 

“要不怎么说是养了一条好狗呢！”韩文昶愈发得意，他踩上他的肩膀，讽刺道，“学习？学习有什么用？考上庐政，不还是我脚下一条笨狗？”

 

韩文昶粗犷地说：“想想那些耀武扬威的高材生现在都给我打工，我就觉得解气！”

 

沙发区的女人也站起来，朝他们走来：“那岂不是——也是这位小朋友的同学？”

 

小朋友。

 

秋沐之狠狠一惊！

 

像是惊悚片里，躲进衣柜里瑟瑟发抖的主角被狂魔猛地打开衣柜大门——他被发现了。

 

他无路可逃。

 

“这是你同学？”韩文昶来了兴致，他踢了踢葛杨，“爬过去！打个招呼。”

 

他咬住了袜子，顺着脚踝，一点一点，把棉袜剥下。在西方的问候礼节里，当领主来到臣民的家中，他走过的门、他摸过的锁，都要求臣民们亲吻，这是表示尊敬与崇拜的礼仪；现在，同样充满礼节的问候，落在被脱落的棉袜上面，接着是脚背，再然后，是脚趾。

 

在苏国，人们喜欢品茶，领主向臣民提供一杯茶汤，邀请他品鉴。许多茶友在试茶的时候，会将舌头卷曲“咻”地一个深吸，把茶汤吸入嘴里，这种发出声音的动作，并不是纯属好玩，而是为了更好地品尝茶香，口腔内蕴含丰富的味蕾，大口将茶汤吸入的时候，茶汤的味道通过味蕾传入大脑，经验丰富的茶友，会用舌头在口腔内轻轻搅动，全方位地辨别茶叶的滋味。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速、那么自然，和黄梓妍不同，葛杨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他好像只是在进行一场纯粹的问候，秋沐之的大脑一片空白，强大的共情能力失了灵，他感知不到对方的情绪，像被蒙住眼睛封住鼻子的猎犬，他迷失方向，因此身体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面前的是他的同班同学。

 

他们都是人文大类02班的大一新生，他们都上法律实践课，他们都没有买唐亮凯的东西，他们一起驳斥过汤滨。

 

而现在，他站着，他匍匐着。

 

迟予酥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应该感到开心，将来，你还会有更多值得开心的事。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秋沐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予酥从身后环抱上秋沐之，明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明是围了整整一圈人，却好像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他们两个，被侵犯的暧昧在空气里弥漫，好像他不仅仅是抱住他，而是就着背后的姿势，进入了他。

 

迟予酥淡淡地说道：“你兴奋了。”

 

四个字，秋沐之狠狠地战栗。

 

他双腿发抖，抖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迟予酥从身后捞住他，在他要跌跪下去的瞬间，抬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秋沐之只觉身子一轻，在他最混乱、最迷惑、最难堪的时候，他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迟予酥像一个黑洞，强大的引力将接近他的人陷入他的情景。

 

在他的引力场，时间和空间都被扭曲，秋沐之本能地感到恐惧，这种恐惧却被他自己误解为敬畏。

 

眼前的一切都好糟糕，理智疯狂地提醒他，他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这么做不对。

 

可是偏偏这时候，迟予酥从身后抱住他，他把他拉进他怀里，那里很温暖，让人想去依靠，他说——“你兴奋了。”

 

好像小心掩藏的阴暗面曝了光，从客厅走到餐厅那几步里，湿透的脚趾被凉风吹过，寒气从脚尖直逼头顶，秋沐之在迟予酥怀里不住地战栗，他像被人剥光了，把最肮脏的一面丢到阳光下示众。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感到兴奋？！

 

他羞愧极了。

 

迟予酥把秋沐之放进餐椅里。

 

和上一次一样，迟予酥坐在餐桌的主位，而秋沐之，被放在他身边。

 

秋沐之被放置在餐椅上，失去同伴安慰的小兽，独自在冰冷坚硬的餐椅上发抖——他完全地崩溃了。

 

迟予酥满意地审视秋沐之的崩溃，稍加安抚又吝啬地收回，无情地加剧坍塌的速度。

 

迟予酥不发一言，他充满耐性地，用沉默击垮秋沐之，直到那颗独立的灵魂碎成齑粉。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他引以为傲的坚持——在黄梓妍事件里，他以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如今，在葛杨面前，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和那些施暴者没有任何不一样。

 

他没有资格审判他们，因为，他们是同类。

 

他的信念被打破。

 

圣洁的天使垂下头颅，匍匐在神明脚下成为信徒。

 

“他们每周都会来我家玩游戏，”乖孩子值得奖励，迟予酥终于舍得开口，他的语气，就好像在谈论年幼的侄子和侄女来家里扮家家酒，他淡道，“下周多带一条宠物狗，送给你玩。”

 

秋沐之抬起头，他没有哭，但是眼睛湿漉漉的，他看向迟予酥眼神不再像先前充满冰冷的戒备，而是柔软的、虔诚的，他怔怔地问：“真的吗？”

 

——这眼神总算像样了。

 

迟予酥评价道，他适时地给出糖果：“你乖一点，我会疼你。”

 

被打破的小兽不安分地咬住下唇，紧张地用牙齿研磨过自己的嘴唇——迟予酥欣赏着他想要又不敢要糖的模样，他的独立有多面目可憎，此时的顺从就有多么令人着迷。

 

然后迟予酥听见秋沐之用乖巧的声音问道——“我能要葛杨吗？”

 

迟予酥面色未变，淡道：“为什么？”

 

秋沐之低下头，两只手缩在胸前，迟予酥眼神扫过他的手指——秋沐之的拇指有一道扯坏的倒刺，他正无意识地把食指指甲顺着倒刺的印记，重重刻进肉里。

 

秋沐之软软地说道：“他刚才……很舒服。”

 

他的声音那么乖巧、那么好听，神明决定再给欺骗他的信徒一次机会：“只因为这个吗？”

 

“是，”秋沐之像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在半空中坠落，连声音都是缥缈的，他说，“我还想，再试一次。”

 

无懈可击的答案。

 

迟予酥盯着秋沐之看了足足有三秒，最终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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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彩蛋通过高级粉丝和礼物（含粮票）均可解锁。

彩蛋是带走葛杨以后的秋沐之。

葛杨的声音冷静得过分：“这只是一场交易。”“我需要钱。”

——他不在乎被当成商品，他不在乎要他做什么，因为他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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