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漫步

你是我的神，而我是渎神的人。

第三十五章暗涌

乌恒璟对自己的恢复能力感到十分惊讶，乌恒璟原以为身上的伤起码要趴一周才能下床，没想到次日醒来时，乌恒璟已经能够下床了。

伸手去摸，身后按压时还有隐痛，他背对镜子，转身去观察自己的伤势，没破皮、没流血，昨日的嫣红已经褪去，皮肉之下隐隐青紫，倒确实不太严重，与他平时实践的程度不相上下。

自己的恢复能力，这么强悍吗？

乌恒璟很是迷惑，没想到自己一个脆皮，却长了一个刑被般耐打的pg。

彼时的乌恒璟没有想过，他之所以恢复得如此之快，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拥有超人的恢复能力，而是珞凇打得确实不重。昨日的惩戒之所以令他胆寒，更重要的原因是珞凇的规矩和态度，而非动手的狠厉程度。

无论怎样，乌恒璟按时去了学校。

在周三的三维动画课后，他在教室门口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

“璟弟，晚上好呀！我想请你小酌一杯，不知璟弟是否赏脸？~”

乌锐泽笑眯眯地靠在走廊里，朝他打招呼。

乌锐泽，乌恒璟二叔的儿子。乌锐泽比乌恒璟稍长几岁，两个人幼时偶尔会一起到他三姑家玩，但随着乌恒璟的长大，他与父亲的关系渐差，与父亲家人的关系也淡了下去。

最近一次乌恒璟见到乌锐泽，是在周一的公司经营分析会议上。至诚集团是典型的家族企业，乌家亲戚在集团多个岗位上担任要职，在乌志城生前由他担任一把手，下辖两大事业部，酒店事业部的总经理苗光启，餐饮事业部的总经理是乌志城二弟的儿子乌锐泽，集团财务由乌志城的三妹乌志秀统管。

正是在那场经营分析会上，乌恒璟提出要撤除整个餐饮事业部，集团副总裁刘升荣带头力挺乌锐泽，以至于最后高管们对方案的表决几乎全票否决。乌恒璟也因为此事，被定性为“妄作决断”，挨了珞凇一顿收拾。

如今乌锐泽主动来找乌恒璟，所为何事？

乌恒璟虽然心里警惕，可他们到底是亲戚，若是不去，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因此还是答应了。

乌锐泽将乌恒璟带到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Lavenir”，这家是位于北庐市的高级会所，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包厢私密性很好。

服务生送来酒水和果盘之后便退出去，将私密包厢完全留给兄弟二人。

“璟弟啊，我这次是特地来找你赔罪的。”

乌锐泽端起酒杯，说道。

他这一开口，聪慧如乌恒璟立刻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说实话，乌恒璟还挺惊讶的。他原以为，乌锐泽赢下那场经营分析会，要来他面前耀武扬威，没想到居然是……赔罪？

乌恒璟故意装作听不懂：“你找我赔什么罪？”

“经营分析会上的事，”乌锐泽开门见山，语气诚恳，“回家以后，我爸狠狠批评了我一顿，说我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你面子，与其他人一起否决你提的方案。我爸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团结一致对外才是，而我居然联合外人对付你，我爸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就差动手揍我了。”

说到这里，乌锐泽干脆地自罚一杯酒，继续说道：“我是高端餐饮板块的总经理，我最了解餐饮的实际经营情况。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整个高端餐饮板块上个季度亏损三千多万，如果此时不及时止损，再这样亏下去，恐怕会把集团在酒店板块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利润给亏完。可是……”

乌锐泽一边给自己倒酒，眼中不禁弥漫上一丝伤感：“可是，事业部成立没多久，部里都是跟着我一起打拼的兄弟，我实在不忍心啊。就拿我们世纪广场店的厨师长来说吧，他老婆上周刚查出肝癌，母亲瘫痪在床，女儿才一岁多，家里经济压力很大。上周，他十分为难地去找店长，请求能每周多放他一天的假，他要陪老婆化疗、还要照顾女儿和母亲，实在忙不过来。他说，他可以接受减少工资，可是现在，正是他最需要钱的时候，我怎么忍心克扣他的工资？”

乌锐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息道：“后来，我让店长每周多放他一天假，工资照常。像这样的人，事业部里比比皆是，弟弟啊，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对于许多人来说，至诚集团开给他们的工资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希望。你说要逐步关闭所有门店、辞退几乎全部员工，这……这让我怎么开口跟他们说？他们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好不容易在咱们至诚找到一份工作，说辞退就辞退，这让人家怎么活下去？”

乌锐泽说得很是动情，说到最后，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乌恒璟听罢，也感到很是不忍。他本来就因为这事被珞凇批评过，不该在刚到公司的时候徒然决定裁撤整个部门，一下子将自己放在了公司所有人的对立面，树敌过多。如今听说事业部员工生活的不易，乌恒璟更加感慨，没想到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如此错误，他叹道：“这事，是我操之过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不，你没错，我知道你都是好心，”乌锐泽摇了摇头，“你比伯伯更加睿智也更有魄力，伯伯想不到也不敢做的事，你敢做。你这样决策一点问题都没有。”

乌恒璟愣住，他没想到乌锐泽会这样评价自己。

他……真的比父亲更加睿智也更有魄力吗？

“你……真这么觉得？”

“真的，”乌锐泽诚恳地说道，他低下头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哎，是老哥我太心软了。我始终没法狠下心辞退下属。其实，那天的会上，我本来不准备反驳你的，可是……可是刘升荣当时一再挑拨，我也是年轻气盛，一时没忍住，当场举手否决你的提案。会后这些天，我一直很后悔，这次特地把你约出来，就是想当面找你道个歉。希望你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介意。”

乌恒璟摇了摇头。他本就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乌锐泽都把话说到整个份上，他自然不会介意。

“还有一件事，我父亲……”乌锐泽犹豫着开口，“这件事，或许我来找你说不太合适。但是我听父亲说，在伯伯刚去世的时候，他受到集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以为你要把公司贱卖给我们的竞争对手。你知道的，当初，父亲和伯伯一起创办至诚集团，集团凝结了全家族的心血，至诚集团就像是父亲的小孩，父亲怎么可能会容忍你作践自己的孩子？因此他才一直逼迫你交出伯伯留下的股权。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公司考虑。后来证明是误会一场。我们已经处置了当初挑拨关系的人，然而……”

乌恒璟想起来，当初父亲过世后，自己赶到医院去见父亲，二叔和三姑非但不让自己见父亲，反而在医院逼迫自己在转让股权的文件上面签字，多亏珞凇及时赶到，才救下自己。

原来……

当初竟然是因为一场误会？

二叔和三姑是因为误会自己要将股权贱卖给竞争对手，所以才逼迫他交出股权的。

乌锐泽见他不说话，苦笑一声：“我父亲他……十足的大家长做派，就算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也绝不可能会来找你道歉。只能是我做儿子的，来代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当时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能原谅我父亲对你做过的事。以后，咱们乌家齐心协力，一起将至诚集团做大、做强！”

既然误会解开，乌恒璟也没有计较的意思，他又与乌锐泽聊了许多事情，两个人回忆起小时候一起玩闹的时光，让乌恒璟想起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和饮料，乌锐泽感到一阵尿意，便带着乌恒璟一同去洗手间。

两个人解手完毕，乌锐泽表示想去吧台再点些小食，便先行离开。

乌恒璟则在洗手间的梳妆台上洗手。忽然，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啊——救命！”

恩？

乌恒璟赶忙擦净手，冲出去看，只见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女生朝他的方向跑来，却在快要跑到女生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被身后的两个男人抓住，其中一个把女生狠狠推到墙上，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将脑袋仰起来，狰狞地笑着：“跑啊！你倒是跑啊？！”

男人随手甩了女生一记响亮的耳光：“给脸不要脸的臭[表]子！老子今天非要扒了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