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漫步

你是我的神,而我是渎神的人。

第七章 我要你对我摇尾乞怜




湛翌君明显寡不敌众。


且别说那几个男人是有备而来,今日湛翌君饮了不少酒——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被喻识墨给灌的—— 湛翌君走路都摇摇晃晃,刚一交手,就被一棍子打在肩上,湛翌君只觉肩上一痛,暂时丧失一臂的行动力,狼狈躲闪,眼看着就要被棍子再次击中,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狠狠踹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腰侧。


那男人惨叫一声,喻识墨顺势夺过他手中的棍子,朝离湛翌君最近的一个男人劈面抽去!那男人下意识地举棍接招,喻识墨却在他抬手的瞬间朝他软肋击去,男人吃痛一弯腰,喻识墨极快地扬起手肘,朝男人下巴猛地击去,直接将人向后击倒在地。对剩下几个男人,喻识墨也是如法炮制,招招式式皆朝关节砸去,跃起来一脚猛踹膝窝或是扬起棍子重抽对方腋下。


三两下便把几个男人打得满地找牙,喻识墨满脸阴沉地低吼:“滚。”


那几个男人相互看了看,在夜色遮蔽下,迅速逃离现场。


“嘶——”

湛翌君捂住被棍子击中的右肩,失神地靠在墙上,望着面前如愤怒狼狗的青年。


是他?


怎么会是……他?


喻识墨年纪轻轻却身手不凡,一看就是练过,更关键的是,青年的招式——有些眼熟。


他那时候教那个孩子,便是这样教的。因为那孩子年纪小,他便教他,打人要击关节、打弱点,才有以弱胜强的可能性。


湛翌君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看到那个小孩从背后笑嘻嘻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说:师父,我要跟你比一场?


他看到自己一巴掌按在小孩头顶,温和地笑着:都快睡觉了,不适合做剧烈运动,明白吗?


那孩子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哪有快睡觉,我还没洗澡呢!我今天想到一个新的套路,一定可以打败你。你跟我试试嘛,好不好?


湛翌君毫不犹豫:不好,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那孩子嚷嚷着:什么几点了?还早着呢!我可出招了啊!


然后小孩不给湛翌君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提拳冲了过去。


结果,小孩刚一出拳,就被湛翌君轻而易举地拆掉招数,湛翌君顺势拎着小孩的衣服后领把人提起来,提得高高的:跟我比?


小孩四肢悬空,扑腾着腿:诶?放我下来!哎呀,师父你犯规!


湛翌君单手拎着小孩,另一手去拧他耳朵:还玩不玩了,恩?


小孩一边扑腾一边呜咽:不玩了不玩了,快放我下来,呜呜!




湛翌君睁开眼,忍不住长叹一声,只觉自己肯定是被酒精迷了眼,怎么又想到那个孩子了呢?


湛翌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喻识墨。


太像了。


他几乎能够想象出,若是那个孩子长大了,定然是和喻识墨一模一样。


可惜,他不是他。


他也不可能是他。


湛翌君眼里刚刚浮上的一丝温柔,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在告诫自己,眼前人不是故人,切不可因为旧情乱了心智。


喻识墨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过来,皱眉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连你也敢打。”


湛翌君略一迟疑,还是答道:“方宗义的人。”


“你怎么就能肯定是方宗义的人?”


“因为除了方宗义,没人敢动我。”


喻识墨嗤笑一声:“你可是名震昔州的大红人,方宗义就敢动你?”


湛翌君淡道:“因为我掺和了他的事,这是给我的警告。”


“哦?”


“喻总,还记得今天我告诉你的吗?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你想怎么合作?”


“我大哥想请你去别院一叙,聊聊义熙亥铁的事。”


义。熙。亥。铁。


这四个字狠狠击打在喻识墨心上。


湛翌君怎么会知道义熙亥铁的事?!


喻识墨脸色沉下来:“义熙亥铁好得很,有什么可聊的?”


这话显然蒙不了湛翌君:“如果义熙亥铁真的好,齐思广怎么会自杀呢?如果齐思广不自杀,你又怎么会去警局找方宗义吃饭,又怎么会,找上庞市长?”


“君少,眼线挺多啊,”这个人还是如以前那样,敏锐而聪慧,眼见着瞒不过,喻识墨大方承认道,“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我不合作,确实坏事。可你我合作,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湛翌君发出要约,表情真诚得无可挑剔。


喻识墨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他没有忘记当初那个男人是如何用一脸正气和无辜骗过他和他的父亲,最后狠狠往他心口插上一刀的事情。


他绝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喻识墨骤然火起,语风凌厉:“君少,我很好奇,当年你对着湛秉言行长,是不是也是这副无辜的模样,恩?你是不是就如现在这样,真诚得无可挑剔,然而最后你——”


喻识墨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把“背叛了他”四个字隐藏在不言中,他相信,湛翌君能明白他的意思。喻识墨低声说道:“我听说,当年湛秉言是在审讯时突发猝死,而后他的夫人接受不了这个死讯,抱着幼年儿子一同跳楼自尽。一夜之间,湛秉言一家三口皆是枉死,让人很难,不多想啊,你说是吧,君少?”


七年来,喻识墨曾经多次暗中派人打探过当年的事。


当年,建江商业银行因为出现大量不良贷款,行长湛秉言被带走调查,调查期间突发猝死,之后,他的夫人姜颐跳楼自尽——这些,都是喻识墨曾亲身经历的事。


没错,他真实的身份,就是建江商业银行前任行长湛秉言的独子,湛迁。


当年,湛翌君以教授湛迁学业作为交换条件,换取建江商行的职位,从此凭借湛秉言的庇荫一路往上爬,可后来……


喻识墨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捏紧拳头。


后来,湛翌君背叛了湛秉言,转投他的死敌,故意设计不良贷款让湛秉言被警方带走,以此谋取湛秉言的行长之位,不料湛秉言却在调查期间突然死去。


至于姜颐……在喻识墨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绝对不会自尽,母亲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湛翌君,一定是湛翌君逼死母亲的。


至于湛迁这个身份,经过喻识墨后来的打听,整个昔州的人,都以为姜颐是抱着儿子湛迁一同跳楼自尽的。


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真实情况,他是被湛翌君骗去国外后,让雇佣的杀手杀死,却死里逃生,侥幸活到现在。




湛翌君淡淡看了他一眼,喻识墨那段直击他心门的话仿佛根本没在他心上激起一丝波澜,镜片闪过一丝冷光,他说了四个字:“天道无常。”


天道无常。


好一个天道无常。


喻识墨咬牙切齿地望着湛翌君。


这个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把自己做过的恶事推得一干二净,全数推给天道?!


喻识墨道:“可我偏偏,不信天道。”


一提到父母的死,喻识墨心里的怒火一下子都被挑了起来。


他没有忘记,父母皆因眼前人而死,湛家对湛翌君恩重如山,湛翌君却毫不犹豫地背叛了湛家,还联合死敌一块陷害自己的父亲!


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人最会花言巧语、颠倒黑白,一张嘴伶牙俐齿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他怎么就差点着了眼前人的道?


杀父弑母之仇,他永远都不该忘记,而他竟然刚刚救了他?不,他就应该让他被方宗义的人给打死。


喻识墨话锋一转,凌厉反问:“我怎么知道今天这一出,不是你找人合伙演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我和方宗义的关系。”


“你和方宗义的关系,还需要我挑拨么?更何况,”湛翌君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我怎么敢赌你会来救我?”


喻识墨没有漏过,湛翌君说这话时,眼底一抹黯然。


他的心蓦然被扎了一下。


喻识墨生硬地说道:“不是最好!”


湛翌君叹了口气,大概也察觉到二人之间气氛紧绷,主动岔开话题:“不论怎样,今天,谢谢你。”


“不必谢,”喻识墨冷冷道,“昔日凤栖岭美人救英雄,今天,轮到英雄救美人。”


“咳咳、咳咳咳——”


湛翌君听到这句,像是猛地被呛一下,狠狠咳嗽起来,喻识墨下意识地伸手想替他拍背,手刚伸出去,顿在半空中——他算我什么人啊?我管他死活!


湛翌君咳了半天,才勉强顺过气来。


他什么时候身体变得这么脆弱?—— 喻识墨没来由地想道——当年这个男人明明像天神一样强悍,他跟他比武过招的时候,他从来都在他手上走不过三个来回。


不料,湛翌君顺过气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我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喻总为何一副谈论故人的口吻?”


“第一次,”喻识墨咀嚼着这三个字,他的脸色慢慢变冷,他忽然问道,“君少,你有过徒弟吗?”


湛翌君一滞,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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